第三十七章 娑婆三千，子夜邪眼

瓦解、春风拂过，仿佛整间房里都亮了起来。

她笑了一阵，又忍不住蹙眉摇，轻声叹息：“我不过才离开一会儿，你便给打成了这样。你们男啊，个个都好勇斗狠，打架之前，怎不先秤秤自己的斤两？”轻轻撕开他左边袖管，赫见肘关节瘀肿如球，肌肤都胀成了青紫色；给风轻轻一吹，耿照便疼得皱起眉。

“那卸了你的关节？”明栈雪以指尖轻搭着检查，见他露出痛苦之色，俏脸微寒，似是既生气又心疼，不觉动了一丝杀机。

耿照心中微感异样，上半夜的不欢而散仿佛早被遗忘，两之间又回到了相拥颈时的亲昵，咬牙强笑：“又接上了。不过是想让我吃点零碎苦，要真打残了我，那只怕还舍不得。”

明栈雪瞪他一眼：“逞强！”检视过的确没伤到骨骼，放心下来，轻叹了一声，拿起跌打酒替他擦抹化瘀。耿照痛得呲牙咧嘴，她倒是咯咯直笑，两谁也没再提那段不愉快的对话，好像从来就不曾发生过。

耿照在娑婆阁里待到下半夜，查完三座书架，眼见灯油将尽，拿了几本经书权作代，为防黑衣起疑，还特地撬下几枚金钮、金环揣在腰带里，又闭着眼睛打开暗门，按照后十六句诗里的诀走出阁子，关上门扉。

才一睁眼，还来不及说话，一记沉重有力的膝锤便将他撞得离地而起，旋又回过一脚勾他侧腰，耿照眼前一黑，整个飞下阶台。

黑衣边笑着，边狠狠痛殴他一顿。耿照这一生还没有被这样打过：拳、膝盖、手肘……黑衣用锻炼到不逊于铜锤铁瓜的可怕凶器，无地痛打着他全身上下最柔软脆弱的部位。

那似乎通刑求，谙如何制造体痛苦的最大极限，而又不伤及筋骨，到后来耿照只能以双手保护部，像一团烂泥般在地上翻滚弹动，从喉管中不受控制地压挤而出的惨叫哀嚎，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。

“你叫得活像个娘儿们，小瘪三。”黑衣静静地评论，边踹着他弯如熟虾的身体：“快别丢啦，像条汉子勇敢些。”

“你为……什……我……拿了……”耿照颤着手从怀里摸出几本经书，抱着、侧着身子高高举起，试图阻止他虐而疯狂的踢打。黑衣果然停了下来，手把手的握着那几本经书，笑声听来十分亲切。

“我就知道你办得到，做得好哇！”

“那你……为……为什么要打……”

耿照费尽千辛万苦，才能从溢满鼻腔喉内的鲜血中发出声音，让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