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卷 凌云三才 第四一章 思见身中，照蜮冥途

！”刑、问二差齐声唱喏，抬来一只覆满厚霜的钉铁木箱，以二色哭丧翻开箱盖，箱中滚出一大蓬浓烈霜气，殿中气温骤寒。

拘、锁两名阴差押着恒如凑近那木箱，寒气扑面而至，什么迷药也都解了，摇了摇混沌的脑袋，突然发现况不对，惊叫：“你们做甚……”话没说完，面孔已被按箱中。

只听“嘶”的一响寒烟飞窜，阴差们双双松手，恒如猛抬起来，惊叫道：“你们是谁？为什么抓我？这是何处……”冰飔散去，赫见他整张脸皮早已不见，露出血汩汩的鲜红肌；原本挺直的鼻梁处只余两枚血模糊的孔，失去眼睑的眼窝里骨碌碌地转着两颗黄白眼球，说话之间面颊的肌束还不住抽动着！

耿照看得心尖一抽，几欲作呕，却见含冤鬼把手一招，唤来一名布条里脸、白衣白笠的鬼卒。那白衣鬼卒脱下毡笠，解去面上的雪白布条，同样露出一张无皮之脸，只是伤痊愈已久，被剥去脸皮的肌呈现一片凹凸斑剥的黯淡赭红，恍若夹霉微腐的陈年咸。

白衣鬼卒走到木箱前，双手扶着箱缘一埋，又是“嘶”的一声冰销烟窜，再抬时却已覆上一张新鲜面皮，虽然神呆板、肌色微青，却依稀是恒如的模样。而真正的恒如这时才开始疼痛起来，不禁跪地惨叫；大鬼随手一拧，“喀啦！”将他的脖颈扭断，命拖到殿后丢弃。

“那是传说中的至寒之物，名曰“冰狱”，又称“凿浑沌”。而那白衣白笠的则是地狱道冥主的贴身死士，名唤“白面伤司”。”明栈雪目不转睛地窥视着，一边小声解释。

耿照看得不寒而栗，忽然心念一动，低声问：“他们……为什么要夺走恒如的脸皮？”明栈雪嘴角微抿，冷笑道：“还能怎地？李代桃僵，偷天换。”

大殿之上，鬼王的审问持续进行。这批兰衣弟子的下场全都一样，被摁上“凿浑沌”夺走面皮，身分便由白面伤司顶替。其中几被剥去脸皮之后并未惨呼，而是直接晕死了过去，反倒因此保住一命，被小鬼们抬偏殿。

耿照本想开询问，蓦地灵光一闪，顿时明白过来：“晕过去的，说不定是抬去炮制成“白面伤司”，用以补充新血。”眼看法院的兰衣弟子全由鬼卒顶替，泰半都成了断颈的无脸尸，小鬼们终于用七八条杯粗的铁链拉进最后一--只见来身形魁梧、体魄强健，贲起如铁的肌几乎鼓袈裟红褂，虬髯鹰目，容貌威武，正是法院首座显义和尚。

显义眉目低垂，似也中了迷魂药物，盘膝坐在青石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