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趴卧在地上的聂冥途微微一凛，继续摒气潜息，一动也不动。
只听青袍书生笑道：“是么？比起我来，贵府的叔伯长辈只怕更想要你的命。今晚领
杀你的那个，是贵派通州分舵的好手李伯羿，杀手堆里还有几名是赤水转运使身边的亲信，一个个都是熟面孔。挺不容易啊你，勇冠三军、少年英杰，最是招
忌恨，啧啧。”
赭衣少年沉默不语。肩上、背后两道长长的创
早已痛得没有知觉，但这的话语却仿佛是冷锐的钢针，不费力气便刺中了他坚硬铠甲之下的滚热心肠。
“我也差不多。顶上有个出类拔萃、剑艺超卓的优秀师兄压着，师父又是老而不死，昏聩胡涂；软硬一夹，一世都甭想出。”
“我一点都不想跟你一样。”
“你家的老东西也好，我师父也罢，他们都老啦，贪生怕死，变得卑鄙胆怯，自己却不敢承认这一点。所以你会被自家尊长派暗杀，我合该被师父师兄一意打压，永无出之
。”青袍书生突然激动起来，猛地回，冲着夜风卷动的黝黑崖底一振袖，尖声怒吼：“你服气么？你甘心么？为什么我们的生死存活，却要由这些胡涂的老东西来决定？这是谁的安排，这是什么道理？”
赭衣少年依旧沉默着，背后的刀创却开始隐隐作痛。
青袍书生转过身来，凤目里迸出
芒，定定望着他。
“我有一条
旧立新、掌握命运的奇险富贵，你想不想一试？”
赭衣少年抱臂不语，半晌才抬起来，炯炯有神的双眸毫不畏惧地迎视着。
“你我连朋友都说不上，为什么找我？”
“若说是有缘，你信么？”青袍书生一笑。“好歹今夜，我俩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一回了，你说是不？”
赭衣少年笑了，笑容便如他的快刀一般飒烈豪迈。
“得了吧，你不是这种。”
青袍书生闻言，仰哈哈大笑。
过了许久，他才慢慢止住笑声，看着面冷似铁、抱臂如铸的少年。那张黝黑的年轻面孔一丝笑意也无，只是冷冷看着他。
“因为你和我，原本便是同一种。”青袍书生低声道：“你我是非凡之，本就该做一番大事业，可惜却生错了时代，注定要在那些位高权重、但又平庸无能的底下折腾，年年销磨、岁岁兜转，最后成为一柄生锈的钝铁，谁也不会记得，你曾是一柄耀眼锋锐的神兵。
“这样的子，我不想再过了。引刀成一快，不负少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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