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二章 君何有私，正邪皆惧

下，六大派都没有非消灭狐异门不可的理由，但他们却都这样做了。而同为七玄的其他外道，也没有对狐异门伸出援手……“唇亡齿寒”忒浅显的道理，连三岁小孩也懂得。究竟是什么，让它们不约而同背弃了如中天的狐异门？

“因为恐惧。恐惧像胤丹书这样的，总有一天会改变这个世界。”

面对耿照的错愕，小小的白发丽显得从容而恬静，敛起了一贯的俏皮，娓娓说道：“他武功超卓，却不想以力服，不只是讲道理，而是真心希望所有过上好子。武林争得半死的名、恩怨，在他看来毫不重要，更重要的是子过得安生。为此他愿意包容，愿意倾听，该放下的时候全都能放下，因为命关天，因为世有正道。

“所以七派也好、七玄也罢，全都怕他怕得不得了。再这样下去，正与邪的壁垒便模糊了，除非它们也变得和胤丹书一样，否则江湖会清楚地知道--或许他们本来就知道，只是别无选择--什么正邪黑白都是假的，他们不必被着选边站；而不愿继续忍受的，便会向胤丹书那样的靠拢。你觉得无论七玄七派，它们最后还会剩下什么？”

蚕娘露出淡淡的讽刺笑容。

“这，还不够教胆寒么？胤丹书之可怕，尤甚妖刀千百倍呀！”

耿照忽涌起一难以言喻的恶心。

就是这么无耻而荒谬的理由，夺走了蚕娘所钟的忘年小友么？耿照在她眼底看到一丝乍现倏隐的刺痛。

蚕娘轻轻叹了气。

“其时我自己清楚，这不过是气话罢啦！胤丹书会死，只因为他太天真。江湖是个讲实力的地方，他的实力还不足以压服七大派，却妄想与之合作、和平共处，原本就要有兔死狗烹的觉悟；想以包容化解对立，更是取死之道。”她抬起澄亮清澈的眼眸，定定望着他：“所以我方才才问你，要将媚儿丫“导向正途”，你凭什么？死无葬身之地的胤丹书，便是她的榜样。你做好了将她带向正途的准备了么？”

耿照浑身巨震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。从前还在流影城时，他的世界非黑即白，没有丝毫的模糊暧昧；然而闯至今，耿照已渐渐能领会蚕娘话里的沉痛之意。胤丹书毫无疑问是个好，他的理想更是令打从心底佩服，然而只有理想并不能成事。

他忽然想起了慕容柔。在旁眼中，镇东将军古怪、蛮横、偏执得不近，苛厉猛毒，压得喘不过气来。殊不知，慕容柔心中的理想极大，为了实现他那在有生之年几乎不可能办到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