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五章 最终章

笑容比阳光还耀眼，而我和弟弟比着傻气的剪刀手。

妈妈的消息就在这时弹出来，平常得令心碎：“林睿，在学校还好吗？新学期要好好加油！”我盯着那个色小熊像看了很久，这是几天前弟弟嬉闹着帮她换的，她总抱怨太幼稚却一直没改。指甲不知不觉掐进掌心，我在对话框里打了又删，最后发出去的“挺好的，别担心”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，我仿佛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永远碎掉了……

下铺的室友开始起床，洗漱时我忽然发现镜中嘴角挂着牙膏沫在笑。镜中的自己忽然扯动嘴角，那是个条件反般的微笑，就好像……这具身体还记得如何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学生。

可当我的手指颤抖着想要触摸安慰镜面中的那个他时，冰凉的玻璃突然割裂了幻象。“他”的笑容像被砸碎的薄冰，一片片剥落，露出底下扭曲的、支离碎的真实。我眼睁睁看着那个“林睿”在镜中崩塌，就像看着自己炙热滚烫的青春年少被一帧帧焚毁。

我伸手去擦镜子，水雾却越擦越浓……这才发现是自己的眼泪滚了下来，砸在洗手池里发出令心惊的声响，原来真的可以一边面无表地刷牙，一边泪流满面。镜中那个模糊的影子渐渐变了模样，不再是现在的我，而是五岁生那天，被爸爸妈妈搂在中间吹蜡烛的小孩哥！哈哈，当时蛋糕上的烛光多么温暖啊，温暖到让我天真地以为，这样的幸福会持续一辈子。

突然一阵恶感，我弯腰呕，牙膏泡沫混着血丝溅在水池壁上，就像那年生蛋糕上融化的莓酱。

抬起时，镜子里只剩下一双空的眼睛，那个会为买到新球鞋欢呼，会为考试失利沮丧，会红着脸给暗恋生发消息的林睿，永远死在了昨天……

走廊传来室友哼着歌走近的脚步声，是周杰伦的《晴天》。“故事的小黄花，从出生那年就飘着……”这调子让我突然想起初一那年发高烧，妈妈熬夜守在厨房熬枇杷膏的场景。

她一边熬药一边哼着童谣，砂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，和着她跑调的歌声，那时候我嫌难听，现在却突然记起她熬到凌晨三点，最后趴在厨房桌上睡着的背影。

枇杷膏装在玻璃罐里，褐色的糖浆浓得像她化不开的温柔。妈妈非要我空腹喝，说这样最有效，我皱着眉抱怨太甜，她却笑着往我嘴里塞了颗话梅……嗯，现在才懂，生真正的酸味，往往都里着最甜的糖衣。

我抹了把脸，推开了宿舍门，朝阳正好晃到眼睛，我下意识地抬手遮挡，就像在遮挡某个再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