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
上旗竿。仔细观瞧，那虽然已失了血色，却还能看出柔和的廓和秀丽的眉眼，可不正是那个响马，两年不见，应该已经是二十岁上下的了，也不知嫁了没有，也不知没了的尸身在哪里？

土狗子心里懊悔不已，急忙拦住了一个老者：“老伯，借问一下儿，杀完了？”

“杀完了。”

“尸首呢？”

“在法场呗！怎么，你同他们有亲？”

“不是。”

“那问尸首什么？想给他们收尸？就凭您这家底儿？”老者看着土狗子的一身烂衣裳，怎么可能有钱替死者收尸呢，再说，那是响马，避之犹恐不及，谁敢替他们收尸哪？

土狗子也懒得同他多说，道了一声谢，也不回地往城里走。他知道，法场一般都设在南城的闹市，所以进了城就急急忙忙往南城跑。到了闹市，早就走光了，除了当街地上那三大滩血之外，已经没有任何迹象说明这里刚刚杀过。

“唉！晚了晚了！”土狗子心里不住骂自己这不争气的谗嘴。活了这么大，还是一次遇上杀，而且还是那样年轻漂亮的黄花闺，自己盼了好多天，怎么就偏偏今天喝得酩酊大醉！真他妈的！！！

土狗子仍不死心，找了个正在附近乞讨的同行，一打听，尸首已经被杠铺的用车拉着往城南走了。

土狗子知道，这是把尸首拉到城南葬岗子去了。重罪死囚不准收尸，都拉去葬岗扔掉。城的四周各有一个葬岗子，相距最近的也有二十来里。一般砍的把脑袋扔到城北，尸首扔在城南，或者一个城东一个城西。而凌迟的则把、内脏、躯和四肢各抛一方，目的就是要让犯尸首不全。

土狗子鬼使神差，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，就快步往城南追，一直追出城外二里多路，才远远看见那辆拉着尸体的毛驴车。土狗子追到离那车十来丈远的地方，怕别注意，便放慢了脚步，装作若无其事地缀在后边。

毛驴车不紧不慢地走着，车前坐着两个四、五十岁的，那一定是杠铺的伙计。车上边前脚后顺着三具尸体，各用一张旧苇席卷着，从后面可以看见死尸的脚。其中一具尸体的脚明显比另两个的小，而且穿着绿色绸裤和同样颜色的绣花鞋，鞋上还带着绒珠，一看就知道是个的。

这条路比较萧条，只有稀稀拉拉的不多行，那些和胆小的男看见尸车，都远远地躲着，只有少数胆大些的才站下来，看着驴车从身边走过，分明也是对那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