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

康迅走到副校长跟前，他想开说什么，但被副校长拦住了。他说：“夏娃知道你要说什么，请你也同样相信夏娃。一个年轻的生命比其他的一切都宝贵。”大家都被老的话感动了，“他下来了。”群中有喊。康迅马上要那安静。副校长也示意大家安静。但们还是喊喊喳喳地议论，“没事了，都下来了。”

“以后有事爬烟囱准灵。”康迅一次又一次地将食指竖到嘴边，提醒周围不要讲话。

们终于都安静了下来，大家都仰看缓慢往下移动的刘方胜同学。他下得异常缓慢，有时在一个地方停很长时间。康迅向校长建议，找救护员，不让他一个往下爬。这时刘方胜又开始移动了。安奇不明白，学校为什么也需要这么高的烟囱。们静静地看着看着，突然这安静被一声凄厉的叫喊打了，接着是重重的一声闷响：刘方胜摔在锅炉房的屋顶上。

在康迅的房间，安奇坐在康迅的椅子上，康迅坐在她对面的床上。安奇低看着手里的咖啡杯，好久没说话了。她看着加的咖啡慢慢凉了，在表面结了一层薄膜。这个午后迫她认识的事物太繁纷。她觉得脑混极了。但是一个突出而强烈的想法一直在不停地冲击她：的生命居然也是不可靠的，你永远也无法知道它将于何时终结，五十年后或者明天。就是由这种不确定的命运主宰着。即使在你不想死，像刘方胜那样一心一意地爬下烟囱，生命也会突然消失。在这样的力量之下，安奇感到的渺小。能真正把握什么呢？除了现在，此时此刻，再就没有别的了。现在以外的任何时间都是虚无的。她慢慢地抬起，康迅像她一样，两手捧着咖啡杯，不同的是他在看着安奇。他的目光第一次变得那么空泛。安奇放下杯子，康迅也放下杯子。安奇走到康迅身边，让康迅将自己轻轻抱住。

“这么脆弱。”安奇轻轻地说。

“在监狱时夏娃就明白了。不过，要是选择活下去的路，就不能这么看，尽管事实是这样。”

“你是说凭着神。”

“除了神就没有什么能真正属于自己。”

“呢？”

“也是神。”

“夏娃心里很空。”安奇说。

“夏娃也有过这样的时候，好像明天是不是活着都没关系。”

“对。如果一分钟后夏娃就会死，夏娃也不再感到奇怪。”

康迅用力搂搂安奇。过一会儿，他说，“一分钟过去了，夏娃们都还活着，也许